,她终于离开了。
我管不住自己长长地呼了一口气。
“她让你不安?”路理看着我,居然问我这样一个问题。
“当然。”我气呼呼地说。其实,我还想说更多,我想问:为什么她跟你的父母那么熟悉?为什么她比我更了解你?她是如何有权利经常陪伴在你身边,如何做到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的呢?
然而,米砂不是一个傻瓜。即使这些问题我再想知道答案,我也绝对不会天真地提出。除非,我只想证明一件事:我不如她。
“她是个好姑娘。”路理说,“和你一样。”
我突然站起身来,他拉住我胳膊问:“你要去哪里?”
“回家!”我说。
捉弄我成功,他得意地笑。这才说:“可是我的心很小,只装得下一个人,那就是你。”哦,路理,既然你能说得这么肉麻这么理直气壮,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:陈果其实是你的亲戚,她不想从我手里抢走你,她只是想替我保护好你。是这样的,对吗?
爱情小说里才有的俗不可耐的情节,求求上天发生在我身上好啦。
“你在想什么?”他饶有兴趣地问我。
我又坐了下来,在他胸口上用力打一拳,恶狠狠地说:“记住你说的话,不然我饶不了你!”
“一定!”他说,说完了他又问:“对了,你说了什么来着?”
对了,我说了什么来着?
我好像什么都没有说,却又好像在心里说了千言说了万语,一不做二不休,我从枕头下把他的手机掏出来,扔到他面前说:“给她发短信。”
“你又要干什么?”他不明白。
“发!”我一字一句地命令他,“你明天起不用来看我了。”
他哈哈笑,用手机点我的鼻子,“女人都是这么贪心吗?”
“别人我管不着,反正我是。”
他做晕倒状。
但那条短信,他最终还是没发。想必他这个大好人,总是怕伤任何人的心。当初对我,不也是这样的吗?我也不再强求,就像我心里那些问题,就让时间令它们腐烂在肚里吧。此时此刻,我什么也不愿意多想,是谁说过,爱就是宽容就是信任,所以,给他时间,相信他会处理好这件事。
那天我一直流连到探视时间结束才离开医院,走出医院的大门,没想到陈果竟然等在门口。我提醒自己,既然是胜利者,就要摆出宽容的姿态,于是我主动微笑,与她打招呼。
“你打算瞒他到何时?”她单刀直入地问我。
“什么?”我心虚地答。
“你就要出国了,不是吗?而且是全家移民。”她说,“可你骗他你考上了南艺。”
她竟然调查我!
“你能给他什么呢?”陈果问我,“一个甜蜜的谎言和一次注定的伤害,难道这就是米砂小姐的爱情观?”
“不。”我说,“不是你想的那样的。”
“我只是提醒你。”陈果像说绕口令一样,“放心吧,这些日子我不会骚扰到你们。但我要告诉你,该我的,总归是我的;不该你的,总归不是你的。我只恳求你不要把事情弄得不可收场,这对谁都不好。”
说完这些话,她走了。
我有些虚弱地站在初秋傍晚的风里,身体里的细胞,好像忽然如同灰尘一般溃散开来。我思考着她所说的一切。过了好久我才反应过来,我又被她打击了!怎么好像每一次,赢的都是她?
我恨她,我真的恨她。是谁给了她这张嘴,是谁给了她这个权利,让我每一次都输得这么彻底,输得这么无话可说?
不,我暗下决心,说什么也要改变这个现状。
本来这是一个浪漫无比的黄昏,可是,因为那个咄咄逼人的讨厌鬼出现,它变成了一个不得不沮丧的黄昏。下了公交车,我埋着头走得飞快,快到小区大门的时候,忽然听到有人在叫:“嗨,小朋友。”
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,看到一个女人,她正闲闲地背靠着一棵银杏树,头发歪歪地绑在头顶,一件镶金边的淡花旗袍,唇膏却是一抹艳丽得可以置人于死地的石榴红,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。
我一时没认出她来,于是我继续往前走。
“你的鞋带散了!”她在我身后喊,我猛停下来低头看我的脚,哪有什么鞋带,我穿的明明是一双CROCS的凉鞋。
她笑得惊天动地,然后说:“据说智商高的人才不会因这句话而停步,我的小米砂,看来你智商一般嘛。”
谁?居然知道我的名字?
我转头定睛一看,才认出是她——左左。这个该死的百变妖女,她今天的造型和前两次我见她,都有着天壤之别!我哪里能一眼认得出来!
“你在这里干吗?”我问她。
“等人。”她说。
“守株待兔?”我没好气地说,“还是又被他从我家里赶出来了?”
“哈哈,”她笑起来,离开那棵快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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